“这对秦家来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谢素萍摇头，“窈窈不会答应的。”
周建平眸色阴暗，“我还活着呢，没到她做主的时候。”
讨论得正激烈。
周窈的房门打开。
谢素萍下意识地看过去，惊讶地问，“窈窈，你打扮得这样是干嘛？”
不过随便化了个小妆，随便穿了个小裙子的周窈疑惑地低头看了眼自己，“很夸张吗？”
当然夸张。
艳丽的红裙，张扬的浓妆，还有那快飞入云霄的眼线。
这身甚至不能简单地用夸张来形容。
周建平脸色十分难看，“你哥都快要坐牢了，你还有心情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你怎么就这么贱呢？”
周窈没理他。
她径直往门口走，完全不管周建平在咆哮什么，出门的时候才七点多，民政局九点半才上班，而她跟秦宴时约的时间是十点。
当到了地方。
周窈面无表情地独自一人站在民政局门口时，她忽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要不然来这么早干嘛？傻站着吹冷风吗？
就跟白痴一样。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扭头正打算随便找个地方杀时间，手机忽然响了，是唐飞，电话刚接通，他劈里啪啦地就开始说，“两件事，第一，你爸妈早上过来要求保释你哥，我没同意，第二，我差点忘了你昨天究竟有没有答应我要出席同学会？”
“时间是下周五，母校六十周年庆典礼结束之后，直接续场，正好第二天周六不用早起，对了，秦幼恩已经答应要来了。”
从昨天起就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的周窈骤然意识到她要跟秦宴时离婚的事，竟然忘了告诉秦幼恩了！
“来不来？”唐飞那边还在催。
周窈听到车声，也很奇怪，世界上的车子那么多，声音更是相差无几，可她就像是心有感应似的，下意识地抬头。
果不其然，熟悉的黑色迈巴赫越野车。
她愣愣地往前看去，随口说，“好，你帮我留个位置。”
话落，她直接挂了电话，下意识地攥紧，明明认识了那么多年，甚至就连现在都还是法律上最亲近的两人，可……再次见到秦宴时，周窈莫名有些紧张。
秦宴时依旧穿着一身西装，衬衫下的肌肉若隐若现。
他走过来，站在周窈面前，薄唇微启，正要说些什么，没等他吐出一个字来，周窈忽然开口问，“秦幼恩知道我们俩离婚的消息吗？”
“……知道，她从你们之前同学那里听说的。”秦宴时说。
完蛋。
周窈崩溃地抱着脑袋哀嚎，“我差点忘了提前通知恩恩，这下她肯定要生我的气。”
秦宴时眯眼，“身为你丈夫，离婚的另一个当事人，比起事先通知别人，你更应该提前通知我。”
周窈很无辜，“我说了啊，当着你的面说的。”
“是，昨天通知，今天就要离婚，确实很提前，”秦宴时心情不太好地冷哼，他不打算继续再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转而问，“刚才你在聊什么？同学会？”
周窈郁闷地当着他的面摸遍全身，“不是，你到底把监控藏哪了？”
就算藏她身上，她天天洗澡也不应该没发现啊。
“你们班长也邀请我了。”秦宴时单手插兜，垂眸看着她，淡定地说。
周窈惊讶，“为什么？”
他们可差了整整三届，甚至当年都不是一个校区的，秦宴时跟他们班唯一的联系，就是秦幼恩亲哥，好吧，现在还多了个她前夫的身份。
不过，这有必要连同学会都要邀请他参加吗？
秦宴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收到的这个邀请吗？”
周窈诚实地摇头。
她可是老实人，从来不做违法犯罪的事。
“昨天，你告诉别人我们已经离婚的事情后。”见她还是一脸不解，秦宴时淡定地解释，“你们班长当年追过我。”
周窈倒吸一口冷气。
她根本就不知道！
好家伙，这婚还没离呢，烂桃花就已经找上门来了，周窈不禁有点牙痒痒，她磨着牙，没好气地说，“比起我们班长，我觉得路总更适合你。”
秦宴时没接话，他看着周窈的双眼，轻声问，“你想我去吗？你想我去你们同学会吗？”
如若他答应，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只要他去赴这个约会，就意味着在别人眼中两人彻底断了，任何人都再次拥有机会去追求秦宴时。
周窈笑容缓缓收敛。
她僵着脸无法回答。
秦宴时的双眸沉静，深邃，像一望无际的大海，“决定权在你手上，周窈，你知道的，我无法拒绝你。”
现在的同学会，还有昨天的离婚。
无论他的想法如何，因为周窈提了，用那种破碎的表情向他恳求，秦宴时都无法拒绝。
他不想让周窈难过，至少难过的原因别因为是他。
他的目光无比沉重，压得周窈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想摇头的，她想说不要，可真得说出口的却是，“可以啊，其实我们班长也蛮不错的，温柔又体贴，说不定你俩满能合得来。”
她在笑，笑得特别明媚。
一双狐狸眼弯成月牙，看不清双眸，只有那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
朝阳快要升起，却又瞬间落下，乌云袭来，空气变得沉闷又潮湿，好像老天在偷偷哭泣。
秦宴时说，“可以。”
可以。
可以什么呢？
跟班长交往可以？还是去同学会可以？或者说她的回答可以？
周窈有那么多问题想问，却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用什么身份，即将成为过去的前妻？
她忽然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
“抱歉……”
“随便！”周窈忽然大喊出声，她咬着牙声音尖锐，“随便你，我管不着，你想去就去，不要把责任推在我身上，我根本就没那么重要！”
“不是，那个我……”
“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我们还没离婚呢，证都没拿，你就要去泡别的女人，秦宴时，你就是个渣男！”周窈还在那大声地喊。
秦宴时包容地看着她，伸手将人拽了过来，“先过来一下。”
刚才被周窈挡在后面带着头纱穿着白色礼裙的女生感激地朝秦宴时道谢，“谢谢，因为你们刚好挡住了队伍。”
